“二师兄!”
南川萋一眼就认出,那就是她的二师兄!
发生了什么!
她欲逆风冲进去,但风太烈,她寸步难行。
“二师兄!”
她大声唤他,但风太烈,她的声音飘散无依。
“二师兄……落昫浔!”
她猛然扑倒,一点一点往前爬,往他爬。
一步,两步……
近了,近了,她终于抱住了他!
他像个脆弱的小孩,双手抱头,紧闭双眼,眉头紧锁处,冷汗凝珠,脸上一片潮湿。
风兀自刮,他似乎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。
“二师兄,是我,是川萋,是小壬儿啊!二师兄
,二师兄……落昫浔……”
南川萋紧张得发抖,轻拍他的脸,不停叫他,但他就是不醒。
她急得掉下泪来,好几个月不见,他一来就这副模样,他,难道是逗她玩吗?
“二师兄,你一定是逗小三儿玩的,是不是,你醒过来,你睁开眼,你告诉我,你是逗我玩的,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游戏!”以前多少次,他总和他玩这些有的没的游戏,但这次玩得太过火了!
南川萋便拿起他的手,那里有许许多多她以前留下的齿印,然后狠狠地咬下去……
但他没有像以往那般配合地哀嚎。他不停地发抖,紧抱着头,紧咬着牙,脸上痛不欲生,似乎在做一个很可怕的噩梦。
“落昫浔,你睁开眼来,不要玩了,一点都不好玩……”她也潮湿了面庞,却不知所措,只能抱着他,紧紧抱着他……
终于怀里的人儿睁开眼来,却是仰天长嚎:“啊……”
悲伤幻风,把南川萋推开好几米之遥。
接着,南川萋看到了那不可置信的一幕。
落昫浔三千青丝,兀自飘起,由头至尾,全变银白。
“二师兄……”
他一口恶血吐出,光渐息,风渐停,他虚弱地趴落地上,终于醒了过来。
耳边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叫唤,他猛然挣开眼睛,等那两滴清泪润入土中,他便强压下心底伤痛,扯了扯嘴角,凄然笑笑。
“二师兄……”
南川萋哭着叫着跑向还趴在地上的落昫浔。
他猛然跃起,抬袖擦了一擦两边眼脸,恢复一贯的古灵精怪之气,伸开臂膀,结结实实地将她抱在怀中,然后还不安分,又扯起她的衣服擦脸上的潮湿。
“二师兄……”南川萋正哭着,感觉到他似乎若无其事,便放开他猛瞪。
落昫浔对上她的目光,又委屈地扯起她的袖子擦擦自己的眼,又擦擦她的眼,扁着嘴,好像要哭一样,但就是不说话。
她二师兄还是那古灵精怪的模样,一袭紫衣,身姿翩翩,英俊非凡,如个天神下凡,威风凛凛,但青丝,却全然变成了白丝,也不是不好看,但却感觉,侵满沧桑……
“你到底怎么啦?”南川萋终于认输,急急问出。
“怎样嘛?”落昫浔却答非所问。
“什么怎样啊?”
“刚才多少分?”
“什么多少分啊?”南川萋几乎又想咬他,咬死他!
“唉……”落昫浔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才离开你二师兄几个月,就变得这么笨!”他竟还委屈地翻个白眼,“就是刚才我的表演怎么样,有没有骗到你,值多少分,能不能说服大厥的皇上!”
“你真的在玩,你真的在玩,你吓死我了……”南川萋轻锤着他,顿时又垂下泪来,想想刚才的惊心动魄,她,以为,她二师兄要死了,呜呜……
落昫浔将她拥入怀中,心疼地抚着她的发,温柔地呢喃:“不玩了,不玩了,二师兄再也不玩这种游戏了,不玩了,真的,别哭了,傻瓜,相信我……”
南川萋却突然放开他,抚上他的白发,说道:“可是你的头发……”
落昫浔眉一蹙即展,瞳中一番明灭,又笑道:“不好看吗?”
“也不是不好看,但怎么就突然变白了?”
“好看吗?”
“好是好看,但怎么就突然变白了!”他刚才还笑她笨,但南川萋这次倒没给他绕过去,怒瞪他。
落昫浔笑笑:“川河萋萋,白发所栖,所谓川萋,落昫浔之。”
“什么鬼!”南川萋翻白眼。
落昫浔却复将她拥入怀中,轻轻呢喃:“这几个月分离,好似隔了好多年,二师兄想你了……”
南川萋又何尝不是十分挂念,也将他拥紧,“川萋也想二师兄呢……”嗯,好好地享受这久违的踏实吧!
她闭着眼睛躲在他怀里,什么也不去想。
春风万里,雪魔山为他们做护卫,世上万千,似都了然无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