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你是逍遥观弟子,那你可不可以使个仙法,看一看连华中毒之因,或者幻出连华的魂魄,让我和她说几句话?朕当年亲自将她送去大厥,到头来她病死他乡,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没再去见她一见,朕确实是……”李潜说到后来有点悲痛欲绝的意思。
王皇后等人纷纷急忙安慰他。
南川萋暗叹一口气,世人果然愚痴啊愚痴,她真想问问,那当年他为什么从不去看她!
“法术里确实有一门叫窥隐法,所谓窥隐,就是窥得自己不知道的、已存于世间的事实。但这是一门上古禁术,我们习法者是不被允许使此法的,师父也从不曾教过我们,我师父说因为窥人隐私是十分不道德、不尊重人、以及触犯禁忌之事,而且他说世上万般,都该要自己一点一点地探索,一蹴而就的捷径,从来没有好下场。
连华公主为何中毒、因何而逝,虽然皇上焦心知道真相,但机缘如此,恕川萋帮不上忙。”
李潜听她说完沉重中似乎又带点释怀地一叹。
月知风此时若有所思地说道:“微臣也猜测连华公主是中了雪娃之毒,知风想起那天在雪窟遇到一只雪娃精,她说有人和她抢过人,微臣再联想连华公主知道乾坤仗之事,可能她上过雪魔山也说不定。”
南川萋忍不住转头看月知风,他侧对着窗口像个天仙,长衣在日晖中白得神采熠熠,好看极了!她想从他表情或者口吻里找到一丝半丝的情感起伏,但他沉静如冰、了无波澜。
南川萋暗叹一口气,他和她想到一块去了,但她想到雪窟种种便会有点脸红心跳,而他却似乎早已忘了一般。
李潜双瞳有精光一闪而过,疑惑道:“雪魔山、雪窟、雪娃精?”
月知风回:“正是。”
南川萋问:“川萋有个问题想问。”
她记得雪窟中雪娃精的原话是“有个鹿精来和我抢人”,如果雪娃精说的那个鹿精真是李连华,那就太奇怪了,人和精怪,怎么可能是亲兄妹呢。
“连华公主,是皇上的亲妹妹吗?”
南川萋便又见王皇后表情僵了一僵。
李立构却又出声喝道:“放肆,哪由得你随便问?”
南川萋顿时又有点尴尬,这太子李立构,除了一直微蹙着眉打量她,话特别少,从她进殿到现在,他统共说了三句话,哦,应该是说他统共“喝斥”了她三句话。第一句就是“大胆,竟敢无礼直视皇后!”,第二句是她推托李潜的宴席款待时,他说“岂有此理,竟敢拂逆圣意!”,第三句就是刚刚那句“放肆,哪由得你随便问?”。
她突然觉得很好笑,李立构让她想起厥小美,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瞅着机会喝问她一样。
于是她忍不住咧嘴对他一笑,又故作正经地道:“对不起太子,川萋饿的时候和吃饱了都会乱说话,哈哈!”
李立构便顿时不由得一呆。
李潜此时叹道:“连华为大李和大厥两国和平作出了牺牲,这本也没什么不能说的。连华这个名,还是朕给她取的。那是二十五年前,朕还未登基。我素喜外出游玩,有一天在一座山中救了一个受了伤的女子,她便是连华。也是机缘巧合,后来我们竟遇到了大厥的二王爷,厥大麟。大麟和连华一见钟情,而且那时大李和大厥的边境关系紧张,连华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,便说要以大李公主的名义嫁给大麟,这样不仅能化解两国的紧张关系,还能和她爱的人相守相依,可谓一举两得。于是我才将她认作妹妹,送她出嫁……”
南川萋没想到这其中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。
“那皇上知不知道连华公主的身份?”
李潜正叹着气、追忆着过往,闻她问奇道:“身份?她以前是个可怜的孤儿,后来就是我大李的公主,虽然她不是朕的亲妹妹,但她的贡献,早已超出了很多人的作为!”
南川萋本来是探寻李潜他们知不知道李连华非人的身份,但听他这么说,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,于是笑道:“川萋只是想问皇上,连华公主是哪里人氏?”
李潜又叹道:“二十几年了,连华不说,朕也从来没问过。”
“本太子以前听连华姑姑说过,父皇和姑姑,是在南方的落山遇到的。”
李立构竟主动说了这么久来的第四句话,虽然强装盛气凌人,但其实是十分友善的。
南川萋喜笑颜开,频频点头,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。
“谢谢太子大仁大义不吝相告!”
李立构于是挑挑眉。
王皇后这时瞪了一眼李立构,然后又看了一眼毫无表情一饮而尽的李潜,才对着南川萋笑道:“再吃点。”
南川萋却知道该走了,起身告别。
李潜十分慈和地准行,笑着让人送南川萋出去,却叫住了也要起身的月知风,淡道:“知风留下,朕还有话对你说。”
南川萋顿时便
感觉气氛有点奇怪,心头腾地一跳,她看向月知风和李潇潇,扯一扯嘴角,有点无措地立在那里,忘了迈步。
“南姑娘请……南姑娘?南姑娘……”一边的引路者叫她。
她回过神来看到众人奇怪的目光,匆匆转头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