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九**了一下右手,发现如果以不惊醒对方为前提把手抽出来,还真不好抽。
索性叹了口气,卸了力气,不再折腾了。
之所以睡一张床,是因为平九只有一张床,被褥枕头也只有一套。
至于一个人睡地上什么的,两个大男人,虽然关系特殊了点儿,但是不至于做这么矫情的事儿。
不过么,平九半睁着想,说好的难以入眠呢?
这句话自然是没有回答的。
平九有些事想不明白,比如,辰昱究竟想从他这里要什么,再比如,最关键的,他为什么要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。
天晓得,当皇帝不是儿戏,退下来就上不去了,更何况还跟全天下昭告驾崩,这路堵得可真够绝的。
偏偏,还都是他自己亲手操办上的,换了别人,谁有这个能耐?
真没有。
回想起那日,伊尔远说辰昱脑子不太正常,平九想下来觉得也不是完全没道理。
辰昱的精神状态有点问题,并且,这个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身体状况了。
否则,这一切该如何解释呢?
辰昱有自己的手段,他很强硬,并且即使在最难熬的阶段,也知道如何咬牙硬顶着一口气不松开,若论起要脸面,辰昱大概是全天下最要脸面的那类人,他固执,骨子里戾气很重,刀剑打在身上,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,他是那种死也要死的绝对体面的那种人。
可是平九一向有办法撬开他的嘴,尤其是以前在某些不好说的场合上。
可能最狼狈的样子都让平九看去了,所以,偶尔示弱也变得顺其自然的。
平九在思考辰昱会待他态度不太一样的原因,之前从没有人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,平九算是破天荒第一个,无论如何,这其中一定有这个原因。
否则,他更应该恨平九的,不是么?
早在很多年前,平九就可以说是摸索遍了辰昱的大部分弱点,辰昱的身体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要敏感得多,只是他惯于在极限的边缘忍耐,不堪受制于人,所以强忍着不做反应。
可辰昱越是这样,平九就想越要逼着他张口。
听他被用力抚摸亲吻时低沉又沙哑的喘息,再听他情至深处言语里没什么意义抗拒。
其实平九在两人刚接触没多久的时候就有所察觉,从天性上来讲,辰昱本就是会对男人更感兴趣,他只是之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过,或者说,没遇到合适的人。
而让辰昱在情事这件事上,从强硬的狩猎者变成猎物的这个过程中,也是平九不着痕迹的打开了这扇门。
平九从前只以为他会是辰昱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,而他自己本就欲求不深,两人最好的局面无非是江湖不见,时间长了,何谈孰是孰非。
如今看来,辰昱至少有一句说的没错。
虽然辰昱开口时本不是这个意思,但平九还是从这句话中,直觉的反映到了另一个问题上来。
辰昱说,这件衣服上全是你的味道。
因为有你的味道,所以这件破衣服我觉得还不错。辰昱话中有话,平九自然听得明白。
可辰昱没有意识到的是,他这句话里还有一个别的意思。
平九在间
转念就捕捉到了。
如此,前因后果,一切都似乎讲得通。
平九是第一个走进辰昱这扇门的,回首五年,门里的世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。
而门的那一侧,即使辰昱尚且没有这个概念,平九也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,这里面全是他本人的气息。
纯粹又浓烈,任门外风浪再大,仍然由一扇门与世隔绝着。
那一刻,平九倒真希望辰昱还是图他的命。
因为性命简单,干脆,一刀就能两断。
而一旦牵扯到感情,这就难了。
若感情是一场战役,平九甚至不想赢。
这是平九最不想欠他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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