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这是什么,一反常态没有赖着小师哥,而是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里,拿了一堆布料去挡住血后,一边掉眼泪一边给“母亲”写信。
我虽然年纪小,却识了很多字,逃亡的时候,母亲把我抱在她的怀中,让我死记硬背住很多知识。那些话语我还记得,可我却忘记了母亲是怎么样教我的。可曾握住我的手教我写字?她的声音是不是也温柔好听,向我诉说着很多故事和道理?
可我不傻。我知道母亲已经仙逝了。也知道五岁那年在后山收到信,绝对不是来自母亲。
可是我拜入仙门下后,却陆陆续续会在房间里发现这些“来自母亲”的信。信里教了我好些女孩子要知道的事情,行文虽然稚嫩,却字字恳切。
我喜欢那些信件。不得已以男孩子的身份生活,不得已隐瞒下许多自己的真心,我像是生活在空气中的鱼,身边包裹我的谎言只是脆弱的水泡,时常让我有窒息般的无措感。但那些信件,给我注入了新的水源,提醒我是谁,告诉我接下去要怎么做。
我也会在发现信件的地方放上我的回信。一来一回,信件承载着秘密和情感,度过几度春秋。
我不好奇写信的那个人是谁,因为我知道,身份揭露时,我的性别也会随之暴露。在全部是男生的仙门里,存在一个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,本该是件可怕的事。可我却觉得安心。
像是行走在暗道里,知道在我摔倒或迷路时,会有萤火。
在我告诉“母亲”我来月事后,在新的信件藏身的地方,也会藏好好多月事带,每月都来,让不能下山的我不至于无计可施。
我打开了随身的行囊。在那些堆积如山的行李里,这个包裹是我不舍割舍的。我解开包裹上的结,那些曾被藏在柜子深处的秘密,那些梦一般的话语——那些发黄的信件,第一次暴露在野外,暴露在他人的眼前。
我拂过信封上“诗夕 启”几个字,努力对师兄扬起一个笑:“就是说,这些信件,也都是师兄写给我的吧?”
师兄忍耐地紧蹙眉头。他闭了闭眼睛。最后还是道了“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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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还要一章才能完结。